“艾滋“将我的初恋毁灭
“艾滋“将我的初恋毁灭一直以为“吸毒”、“艾滋病”这些让人谈之色变的词儿会离我很遥远,可怎么也想不到我的初恋就是因为它们而结束的。今年的世界艾滋病日,让我又一次想起了他--我的初恋男友灼,三年前他因吸毒而感染艾滋病永远地离开了人世。
1999年夏,我在锦州F商城任楼层经理负责招商,出差到北京木樨园招商,认识了茶商灼。灼约一米八儿的瘦高个,灰色的西服,白色的衬衫,系一条金利来领带,一副南方男人特有的精明强干。1580元1个展位,灼当场不假思索地办理了手续和交了订金。看了他订的展位,我感觉位置不太好,卖茶叶也许并不赚钱,可当时我没有告诉他。
三天的招商会接近尾声,我和同事满载而归,订出展位二百多个,灼则带着几十箱茶叶搭乘我们的便车一同回锦。果然不出所料,灼订的展位生意没有其他商家好,顾客寥寥无几。灼找到我要求退掉展位,我拿出签订的合同书回绝了他,当场他气愤地与我争论起来。出于一种同情心,我给他调换了旺地,灼的损失开始挽回,没挣钱也没陪多少,一阵白忙乎。
展会结束后,灼请我吃饭表示感谢,我欣然应允。席间我们一起干杯,一起谈天说地。灼告诉我他老家在福建省宁德市一个偏僻的小山村,祖祖辈辈以茶园为生,他在北京经营的茶庄大多数是从老家进的货,生意兴隆。那晚给我留下美好的印象,他说话很风趣,人也很乐观。临行前,我到火车站送灼和他的同事,依依不舍的在月台上挥手告别。虽然我们都没有索要对方的联系方式,但我想人和人之间是有缘分的吧,有缘一定可以再见面的。
2000元旦,家里的电话响个不停,我一接是个南方口音,隐约感觉像灼的声音,但不好意思确认。我说是不是你打错了,对方说他是灼。原来他从好友罗那里打听到我的。罗是和灼上次一同来锦的客商,因为展位生意好,临走前他曾向我要过电话号码表示日后联系。电话里,灼细心地打听我半年来的近况,询问什么时候再去北京招商。我们闲聊了两个小时,灼才放下电话。
从那以后,我们之间仿佛有了一种默契,每隔两天就能通话一次。灼比我大三岁,除了年龄差异我们之间无话不谈。如他对人生充满了向往,他的阳光和活力,他的坚强和打拼…….他的每一个生活状态都通过电波一点点传到了我的心里。生意人一般都天南海北的跑,灼也如此,可他从来没有中断过打电话,而我则默默按时等候着他的电话。
当年夏天又到单位招商的时候。我到北京以后,因为临时挑换房间又无法及时告诉灼,害得他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我。那天经理开恩准了半天假,灼开车接我出去吃午饭。饭后他带我去参观他在北京的房子。那是个高级别墅区,住的大多数人是台商,属于富人区。灼的房子是一个200多平米的二层楼,很气派,内部装修得也很讲究。
回来的路上,灼向我表示是否愿意做他的女朋友,我想了一下就同意了。我不想让灼误会我是图他的房子和产业才答应的,确实我很向往灼的物质生活,但我更看重的是他的才能和潜力。招商结束后我又回锦,就这样我们开始两地生活的恋爱。
那段日子我们过得很愉快,虽然相隔遥远却彼此深深思念。也许愉快的事情总是短暂的吧,有一阵子灼的电话少了,从三天1次变成一周1次,到后来半个月1次。我猜想着是不是他有了新的女朋友,于是几次问他怎么了,他解释说生意不好做,收入锐减,他很烦恼。我好心安慰了他一番,但心里还是觉得他有事。
2001年夏天我来京招商,灼当时远在外地,听说我来北京,他专程返回和我见面。当时我心里很感动,和他约在宾馆大厅见的面。灼看到我也很激动,可看到他让我大吃一惊。他虽然一身西服革履,但人瘦得不得了,两腿瘦得皮包骨。倚坐在真皮沙发上,灼坐立不安如坐针毡,没聊几句就直打哈欠。我关切地问灼是不是病了,灼含糊地说他昨晚和朋友出去吃烧烤没睡好,当时我也没往心里去。
看他一副无精打彩的狼狈相,我劝他到附近咖啡厅等我,他同意了。看他走了过去,我就出去应酬客户了。不一会儿,当我回到咖啡厅,找遍了所有包厢也不见灼的踪影,我很失望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经理问我灼好象有点不对劲儿,脸消瘦得吓人像个吸毒的瘾君子,我的同事也有同感。我听了脑袋“嗡”一下好象炸了一般,其实他们没说之前,我潜意识里已经怀疑灼了,可我不愿意往那方面想。我开始猜测灼现在的生活,假如灼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瘾君子,我们之间…….
当晚,我接到灼的电话,话筒里他的声音低沉显得软弱无力。他平静地提出了分手,他说茶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,经营不下去了,他说他自己天生是个流浪坯,注定四处奔波,跟他不会有任何结果,我强忍着心中悲痛表白“我和你谈恋爱,不是为你的钱”,而他漠然反驳道:“你不懂,我不能给你真正的幸福,你找别人吧!”说完,他挂断了电话。
从此我和灼没有了联系。人生第一次,我受到如此大的精神打击和伤害,一下子整个人精神彻底崩溃了。回到家,我一度卧床不起,住了两个月的院才走出失意的沼泽地。半年后,正当我重新振作起来,试图忘记过去一切的时候,我意外接到了灼打来的一个电话,后来我才知道这也是我们人间最后的一次通话。
他告诉他在外面,用电话卡打的,里面有一点钱,他想一直把卡里的钱打光为止。他问了我的近况,我爱搭不理地回答着,我没有问他什么,因为我心里对他还有恨。我当时很想听他亲口主动告诉我他究竟怎么了,但是他没有提一个字。我想想也是,我们已经分手了,弄不弄明白也没有意义了。
电话在没有预告的情况结束了,我心里却有点担心他了。于是我四处找罗的联系方式,想弄清楚他的现状。其实有时候不知道真相要比知道真相好,至少不会直面一些血淋淋的现实。可能这是我对灼抱有的最后一丝幻想吧。
现实有时真的很残酷,罗确定了我对捉的猜测:他是个吸毒者,已经倾家荡产,目前正在北京戒毒所里。那时侯,我心里已经没有恨,反倒觉得灼很可怜。随后,我带上一件白衬衫就登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。那是分手前我早就为他买好的,一直没有机会送给他。
到了北京后,罗陪我去了灼所在的戒毒所。在戒毒所大门前,我站住了,犹豫了。我拒绝对里面的一切,尽管我清楚知道艾滋病的传播方式,可我还是莫名的恐惧。最终,我还是让罗帮我把白衬衫捎了进去。
一年后一个晚上,罗打来电话告诉我,灼走了。我抬头看夜空,漆黑一片,找不到一颗星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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